*土澳生活纪实系列,轻搞笑,不黄暴
阿尔弗雷德发誓,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喵的绝对不会答应亚瑟参加他那什么狗屁迎新会。
阿尔弗雷德琼斯,一个身坚志残的大好美国青年,性别男爱好男,颜值帅到男默女泪惨绝人寰,坐标堪培拉,一个号称穷到只剩袋鼠的,鸟不拉——好吧,鸟还是拉屎的,琼总好几副Calvin Klein的墨镜就无情地毁在了鸟屎之下,气得他简直想抓住在校园草坪上蹦跶的那几只红皮鹦鹉爆了它们的菊花。
扯远了,今儿说的不是这个事。阿尔弗雷德平时也是个乖巧孩子,看看AV打打飞机,实在憋得的不行拿望远镜偷窥一下对面妹子洗澡澡,对他这个二十三年手拌黄瓜的宅男来说已经就是作恶的极限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稀里糊涂地来了堪培拉,不是悉尼,也不是猫本新南威尔士——偏偏是堪培拉,早上起来肌肉袋鼠砰砰擂门,偏这地方肯爷爷麦叔叔一个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愁得他恨不能长对鸡翅,脑袋上顶个甜甜圈原地升天。
这种状态的直接后果就是亚瑟一提要聚餐,阿尔弗雷德就跟嗅着骨头的狗一样屁颠屁颠跟来了。在他家米国主场这孩子是断不肯参加这种社交的,眼下这实在没得玩了,国立的Wi-Fi也是神奇,自家Wattle都打不开耗电量却飞快,让阿尔弗雷德强烈怀疑自己可能是上了个假网。
满大街人跑来跑去抓Pokemon Go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再玩真得去爆鹦鹉菊花了,第二天就能上堪村早报的头条——全土澳留学生圈都会知道有个寂寞难耐的美国学生半夜三更去日了个鸟。
丢人现眼呐。
说到迎新趴,亚瑟挥着块惊堂木,粗眉飞颜色舞,跟他说的一套一套的,把阿尔小年轻唬得一愣一愣的。本来他算盘也打得不错,琢磨着迎新迎新,肯定能看着许多不谙世事的新鲜面孔,只要恰当展现点学长的成熟魅力,借着推杯换盏灯光昏暗气氛刚刚好,指不定就能成名一战,连上三垒,从此告别处男生涯,走向人生巅峰。
啧啧,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然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一百四十分,纯粹得看命。琼斯公子兜里揣套头上抹油,对着镜子好生打扮了一番,推开KTV包厢的隔音门,里面一排人齐刷刷回头盯着他瞧,这惊吓可不小,眼眶再大点,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阿尔惊得半天没说出一句话。面面相觑了一圈,基尔伯特先张嘴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德国人,在这鬼地方浸淫了一年,一开口尽然一股土澳大碴子味:“阿尔老弟啊,整得这么磕碜,想来吓唬sei啊?——艾玛都知根知底的,你瞅我干啥,干仗啊?”
岂止想干仗,阿尔简直想一吉他抡死他。
说好的迎新呢?新呢?呢?尼?
你告诉我新呢?亚瑟弗朗路德,外加基尔伯特罗马诺安东尼奥费里西安诺,哪个不是抓胸掏鸟比鸡鸡大小的死党,就一群王八绿豆凑一块还好意思叫迎新会,你们这顶多算翻新好吧——翻着白眼死不要脸地说自己是个新。
“新的学期,新的自己!”亚瑟已经喝得有点高了,拎着瓶啤酒醉醺醺地往阿尔头上倒:“环境也是新的,课程也是新的,你也是新的,这个迎新会没毛病!小耀小耀,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神他妈小耀,谁他妈小耀。阿尔皱着眉,一点都不觉得他说对,只觉得他扭曲。
抽走亚瑟手里的酒往嘴里倒,回头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已经开始扔着扎啤杯子跳甩葱舞了。弗朗西斯那边也不太妙,法国人早早就把自己脱成了一坨马赛克。费里西安诺蹦蹦哒哒地试图抽掉路德维希的腰带把自己绑起来,罗马诺横扒拉竖挡不让,勃然大怒,把一筐番茄砸向了安东尼奥。
倒霉的西拔牙人晕倒在沙发前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清清楚楚地落进阿尔弗雷德耳朵里:阿尔弗——酒钱——你要记得付——
吓得阿尔弗雷德连灌了两瓶芝华士压惊。掏钱真可怕,我要回火星。
直到大家都喝得半醉不醒,不往肚子里灌酒了,开始表演作妖。七八个大男孩聚在一起能玩啥,别多想,就算是在堪培拉,聚众群P也是犯法的。
再说弗朗西斯已经明确表示,与其让他上了路德,他还不如去上一只肌肉袋鼠。基尔伯特吵着要摸听不清是袋鼠的袋袋还是蛋蛋,大家商定一致,决定等酒醒了就把他扔到黑山,让袋鼠同志一脚踩碎他的蛋。
亚瑟瘫在沙发上,睁着两只大眼,跟灯泡似的瞅阿尔弗雷德发绿光:“你你你去大冒险,抓只考拉我给你做东西吃。”
阿尔十分不满:“凭什么hero就要去大冒险了?你让我去我就去?还有亚瑟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冒险是抓考拉还是吃你的做的东西?”
“废你他妈的话!”
“废你大爷的话,吃你东西叫个屁的冒险,那叫找死!”
“我大爷就是你大爷,骂谁呢小崽子!”
味痴和音痴组吵吵嚷嚷地扭在一起,你揪我脑袋我薅你头发打得胳膊腿乱飞。话说亚瑟平时也算人模狗样一禽兽,喝高了就把那点绅士风度全喂进狗肚子里去了。最后还是靠谱的路德维希拿来一只转盘,反正大家这状态已经不能玩游戏了,索性听天由命,转到谁交代谁,没毛病。
非常不幸的,指针在第一轮就直接指向美国青年的鼻尖。阿尔弗雷德挠挠脑袋,跟转盘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惊讶地指指自己:“怎么老是我,这么神奇?”
弗朗西斯一脸深沉:“Well,很明显之前你跟它肯定有一腿。你知道转盘这种东西,很长情的。”
“长你大爷。”阿尔翻了个白眼,也是豪迈,直接拿过惩罚骰子往桌子上一摔。骰子咕噜噜转了几圈,一堆人凑上去抻着脖子瞪眼看结果。
【出去打劫一位刚刚购物完毕的女士】
阿尔瞄了眼就嚎了起来:“没可能了,这肯定是个假骰子!哪家公司生产的,这不怂恿人犯罪呢吗!不干啊,hero不干啊!”
“别急啊,这不还有下一句吗。”亚瑟及时拦住了暴走的阿尔弗雷德,指着骰子念道:“打劫完毕后立刻向女士道歉并求得原谅,并护送女士回到住处——你看还是要说明白的,没事没事,你转一圈去呗,就当为堪培拉和谐治安做贡献了成不?”
“这都晚上十点了,咱别出去吓唬人了?”
“去去去!”一群狐朋狗友撺掇着:“十点你都不一定能碰着活人了,这时候在堪村晃荡的说不定全是鬼。”
这下阿尔弗雷德高兴了,颠颠跑出去要当堪村第一hero,谁都拦不住——不得不说,他家恐怖片真是教坏下一代。
王耀推着手推车从Westfield走出来,掩着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今天第一天搬家,王耀拒绝了亚瑟参加迎新会的邀请,再不搬家就得睡大街了,帽子一脱放在旁边,指不定醒来还能看见里面多出来几枚硬币。
要说中国人搬家就是麻烦,除了必须的日用品,生抽老抽蚝油米醋料酒麻油你得买吧,八角粉肉桂粉孜然粉胡椒粉你得买吧,筷子瓷碗炒锅漏勺料甩子你得买吧?偏生这些玩意在Coles或者Kmart是肯定买不到的,得去亚洲超市,还必须是他王耀亲自到场——亚瑟倒是有心提了要帮忙,谁敢让他去?
超市里的东西也是让人心伤肉痛,价签上的价格倒是和国内一样,可一旦乘上汇率就秒变鬼故事。
王耀一路走一路琢磨着,垃圾桶收拾收拾就当贮米箱,打印纸加上打孔器,拿两个铁环一穿就可以记笔记了——这边文具真是贵得要死人,更死人的是一翻页底,齐刷刷的一排Made in China。
王耀惆怅地叹了口气,中国人何苦为难中国人,这日子没法过了。早知道带过来一大箱子,摆个摊倒买倒卖就能把学费挣出来了。
一路痛心疾首一路疯狂吐槽,等结账出来外头天已经黑透透的了。堪村昼夜温差大,别看白天一个个背心裤衩,晚上不把长裤穿出来简直出不了门。王耀摸了摸露在外面的肩颈,索性散了头发直接披在肩膀上。
都说堪村人懒,这是真的。国内九十点谁能睡觉?夜生活刚刚开始好嘛。这边倒好,Westfield里店铺早早就关门落了锁,王耀推着购物车孤独地转了一圈,连电梯都停了。好容易摸到外门,远远就看见一个金色头发粉色T恤的小青年,仰脸倚在玻璃门上对着月亮长吁短叹。
王耀抬头看看月亮,路灯黯淡,倒显得一轮圆月惊人的亮。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父老乡亲,心里没由来的泛上一阵惆怅——但这是离家在外的中国人特有的情怀,那群洋崽子怎么能懂?看他抻长了脖子对着月亮哀哀地叫唤,王耀捋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丫的这货不是要变狼人吧?
“你还好吗?”王耀远远地喊,声音撞在空旷的大厅墙壁上荡出一层层回声。
小青年浑身一震,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爬起来,在玻璃门外又跳又叫,手舞足蹈。王耀才想起来,都这个点了,感应门也已经锁了,只有从里面按按钮才能开门,能出不能进。尽管Coles是24/7营业的,但哪个正常人会选择这时候来逛超市?
可能是尿急?王耀猜测着,难怪刚才这么忧伤,三急是大事,换谁谁都忧伤,没毛病。
当下一路小跑去给人家开了门,小青年蹦跶着进了大厅,连声道谢之余,还不忘把着门让王耀方便推车出去。本来一切都很美好,只是这两人太想着为对方着想了,王耀琢磨人别耽误人家解决生理需求,阿尔弗雷德想着快点放他出去好前往超市物色下手对象,一不小心脚下一绊,随手扯了身边人的衣角往下拽。
突然被连累,王耀啧了一声,当下气沉丹田脚底生根,非但没被带倒,手上一个巧劲把美国青年也拉了起来。阿尔没摔在地上很是莫名其妙,回头看见这个黄皮肤黑眼珠的东方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巴掌大的小脸盈盈地笼在一团长发里,月光下闪亮得不可思议。
阿尔弗雷德浑身一个激灵,猛然想起来自己的任务。又盯着王耀看了几秒,突然大喝一声跳开三米远,指着购物车,颤巍巍地道:“你,你你把那个给我!”
“啊?你说啥?”王耀没听清,推着车小跑几步追了过去:“Pardon?”
“就那个!”阿尔弗雷德心慌啊,第一次打劫没有经验啊。赶紧又往后退了两步:“就那个!给我!”
“哪个啊,我英语不好,你说清楚点啊。”王耀更是莫名其妙地追了两步,这货到底在干啥,怎么还不去上厕所,等着尿裤子吗?
打劫的连连后退,被打劫的步步紧逼……等等这打开方式不太对?我可能是打了个假劫?
阿尔深吸口气,稳住心神,上前几步拿起车里的冻酸奶,转头对着东方人:“我要这个。你得给我。”
哦,哦哦,明白了。王耀一脸懵逼地点点头,智慧的大脑终于又重新占领高地了:“合着你这是在抢东西啊?”
是啊是啊,阿尔乖巧地使劲点头。我就是在抢东西啊,快点害怕啊,这样我就能跟你道歉了啊。
然而东方人摸了摸头发,又摸了摸下巴,思索良久,一把从阿尔手里抢回了冻酸奶,认真沿虚线翻开了纸盒凑到月光下看了看,满脸抱歉:“不行,这个不能给你。它是最后一盒打折的。”
“啊,这个不行啊?”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请求被拒绝,阿尔尴尬地挠挠头,指着熏肉问道:“那这个呢?”
“这个也不行,明天一早我要做熏肉西红柿三明治,没有肉就只能做西红柿三明治了。”
“那这个呢?”
“这个也不行,我还没吃过peppermint的巧克力,我真的超想试试的。”
“这个呢?”
“三刀的披萨,你上哪儿买去?很珍贵的好嘛!”
“那这个?”
“花椰菜是帮我一个朋友带的——诶这还真能给你,拿去吧。”
“不要。”美国青年把嘴撅得老高。“hero才不要吃花椰菜,味道怪怪的。”
“挑食是不对的。”王耀苦口婆心。
“——那这个呢?这个总能给我了吧?”
“旁友,这是菜刀,你不会真想让我把它拿出来吧?”
“菜刀就算了,别拿了,怪吓人的。”阿尔撸撸脸,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尼玛他是来打劫的吧?大声告诉我他是来打劫的吧?打个劫还要磨磨唧唧讨价还价,跟商场大甩卖似的挑挑拣拣,有这么憋屈的劫匪吗?
阿尔哭丧着脸暗自下定决心,下一个不管他说什么都得要过来!
“那你把这个给hero!”
“……你要它干嘛?”
“你管我干嘛!你给不给,不给我揍你了!”
王耀一脸excuse me地把酱油翻出来,递过去。
“给你。拿好别打破了。”
“哦好的。what’s this?” 阿尔认不出上面的汉字,十分好奇。
王耀十分蛋疼:“大爷的,都不知道是啥你抢个毛线啊。”
翻遍了包装也没找到一个字母,阿尔皱着眉头,拿在手里使劲摇了摇:“有点像吃寿司时候的蘸的那种液体呦?”
“其实这是可乐。”王耀静静地说。
“不是吧?可乐用玻璃瓶装?你不要骗我。”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王耀目光闪烁。
“啊真的可以喝吗?”阿尔搔了搔头,羞涩地傻笑,“那多不好意思呀。”
“谁喝不是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得迟那时快,就着阿尔对着酱油流口水的当儿,王耀一脚踢在他膝盖窝里,手上也没闲着,飞快地拉开拉环,指甲一顶弹开了盖子,提着青年脖子就往里灌。
阿尔作势要挣扎,老王曲起手臂,肘间沿着肩井穴肩髎穴肩贞穴一路流场地砸下去,直疼得青年嗷嗷惨叫,哪有半分抵抗的力气。
表演结束,阿尔横尸街头,浑身疼得仿佛抽掉了所有骨头。
“中国Kung-fu好厉害……”
“这叫打穴。”王耀蹲下身看着他,托着腮耐心讲解,“功夫的一种,很好用的。”
“你能教教hero吗?”阿尔眼神明亮,“它看上去so cool!”
王耀歪头想了想,认真表演了一套探天应穴,挤按睛明穴,按揉四白穴和按太阳穴轮刮眼眶。
“记住了吗?”
阿尔小朋友表示这有点难。
“反正这对你身体好有好处,现在可能有点疼,等会就好了。”王耀站起来扭扭肩膀,心疼地看了一眼酱油:“啊!这酱油好贵的!你得给我五刀!”
阿尔颤颤巍巍掏裤兜,五刀没掏出来,手机先响了,亚瑟在那边扯着嗓子喊:“Hero先生,得手没?给没给人吓着啊?”
“……地上躺着呢。”
“卧槽!”亚瑟精神了,“小子胆儿肥了啊,让你劫财,又没让你劫色!”
“……我躺地上了。”
王耀实在没心情听他废话,直接上手摸兜。这下谁抢谁简直说不清楚——而且裤兜就那么薄薄一片布,摸来摸去很容易就摸到了软趴趴的不可描述,阿尔涨红了脸,扭来扭去想躲。
“你躲个屁,都是男的,我又不会笑话你小。”王耀嫌弃至极。“好小,哈哈哈哈哈。”
“……”
“……”
“……你是男的?啊啊啊你怎么是男的!!!” 阿尔的心理世界崩塌了。
电话那头亚瑟的鼓膜崩塌了:“阿尔弗雷德你喊个毛线,是不是有病?”
“哦,合着你一直当我女的?”王耀也气,生气的王耀可是很可怕的,他当即决定再多拿五刀作精神损失费。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王耀怎么看怎么觉得,走廊对面鼓捣钥匙的金发青年有点眼熟。
“亚瑟?你怎么来这里了?”
英国人转身看见王耀,一脸苦相。他脸颊苍白,眼底还有宿醉的痕迹:“昨晚一群人喝高了,我弟弟出去胡闹,在Westfield旁边被人揍趴下了。”
“你弟弟?”王耀顿时有一种微妙的预感,“是不是挺高个,金头发蓝眼睛,戴着眼镜穿粉红T恤的那个?”
“诶,是啊,你见过他?”亚瑟惊奇。
“唔。大概,是我打的。”
亚瑟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抬起手重重地握住了王耀的。
“下次有这好事,叫上我一起。”
“……一言为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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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都知道,沐哥自己的事,改编了一下
*留学在外的孩子们还是要注意安全的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