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澳生活纪实系列,轻搞笑,不黄暴
柯,克,兰,我,日,你,大,爷。
堪培拉时间七点三十六分,王耀在一片滚滚浓烟中高举着中华锅,神情悲壮而复杂。非要形容的话,他目前正在“我不会这样轻易的狗带”向“朕的大清亡了世界再见”的进化读条中。
而始作俑者亚瑟柯克兰先生,看起来更是已经把本来就不算很多的理智做成了死扛,一把扔飞了铲子跳上床,扯过长长长长的毛毯把自己一裹,从床的这头滚到那头,嘴里胡乱的喊道:
“宝宝什么都不知道,宝宝只是一只蛆!”
“蛆都比你省心,至少不会把报警器弄响。”王耀抖着锅子,颤声道。
亚瑟从毛毯里诚惶诚恐探出头,两人相望一眼,俱是印堂发黑,面无人色。一瞬间租房合同上的白纸黑字过电般闪过王耀早已被paper和pre榨到枯竭的大脑,2000AUD的数字张牙舞爪地从纸面上探出身来,冲他狞笑着,简直不能再触目惊心。
王耀单手捂脸,生无可恋。“Microeconomic宣布下周一final的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更糟糕的事了。”
“然后防火报警器响了,凶残地抽打着你的脸。”亚瑟咬着指甲,小心翼翼地补刀。
王耀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把锅扇到那张俊朗的脸上:“操你妈你刚才究竟在干啥?”
“……”
“——哦我反悔了,你别说,你千万别说!”王耀把锅子丢到一边,用力揪着头发,声音都跑了调:“我不听我不听,不会是我想的那样的,一定不是……”
“……”
“哼,接受现实吧少年!”
被王耀的反应刺激到,亚瑟猛地坐直身子,掰开王耀的手,冲着他耳朵大声吼道:“没错!我!亚瑟柯克兰!刚刚在做饭!”
“操你妈你做饭,你你你怎么敢做饭……”最后一丝希望被打破,王耀终于崩溃,抓起中华锅胡乱地往亚瑟手里塞。“姓柯克兰的,你行行好,在这杀了我吧,……”
“不杀。”亚瑟拉着王耀的手,双眼含泪深情脉脉,“你死了,我跟谁过一辈子?”
“……”
“我要自杀!”王耀尖叫。
报警器响的时候王耀正在厕所……玩手机。
嗯,玩手机,没错。
亚瑟趴在电脑前查paper资料。
其实在每天做饭前,王耀都会拿平底锅在亚瑟脚边画个圈,盯着那双翠绿翠绿的眼睛,真诚地嘱咐道,柯克兰爷爷求求你千万别走出这个圈,天上掉考拉屋里进袋鼠都别出这个圈,只要你踏出一脚,就一脚,难保天雷勾动地火,灶王爷会把你抓走烤熟吃的。
“我看你那蘑菇就在锅里大火烧着,不扒拉两下全糊了……”
——事后采访时,亚瑟柯克兰先生如是说。
虽然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实际上报警器也就响了三声,亚瑟反应也算敏捷,小腿捯饬得飞快,第一步打开抽油烟机,第二步冲到阳台打开窗户,第三部折返跑开门,插兜吹口哨若无其事地靠门顶着。
然而报警器还是真真切切地响了三声。
哔——哔——哔哩哔哩哔哩——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以上诗句,可以形容琵琶,可以形容警报,也可以形容便秘——一如王耀哔了袋鼠的心情。
警报声声,撕心裂肺,穿筋透骨。王耀的瞳孔和括约肌同时一缩,提了裤子从洗手间跑出来,抬头看了一眼红灯闪烁的烟雾报警器,一把扯住亚瑟的耳朵往外拖:“还特么装个毛线的逼,赶紧跑啊!”
淡定的表情挂在亚瑟煞白煞白的脸上。
“本本本绅士,可,可是什么都没听见……”
低头一瞧,亚瑟怀里还抱着个锅,油汪汪的蘑菇正在锅里蹦跶。
王耀仰天长叹,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个箭步冲出门外,还好,只是房间的烟雾报警器,走廊的报警器还没响。王耀生怕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一路小跑跑到32号房,抬手一阵狂敲。
“万尼亚!阿尔弗雷德!”
三十秒钟,美国青年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金发探出头来。“有事吗?”
“我问你——”
眼角银光一闪,王耀敏捷地低下头。果不其然,下一秒钟,一根水管精准地从门缝里飞了出来,擦着王耀头发砸在后面墙上。下下一秒钟,斯拉夫人柔软的卷舌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混账美国佬,谁允许你和我家小耀说话的?”
“靠你这蠢熊又犯病了是不是——”
阿尔回身便扑,王耀手脚麻利,一把抓住门沿将人拉住,黑眼睛冲着阿尔弗雷德天真无辜地眨巴眨巴:“我想问问,你们刚刚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奇怪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的脸顿时红了。
“才,才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呢!王耀你耳朵瞎了吧!”
王耀心生疑惑,拿眼朝门缝一溜。
伊万裸着上身,下面只盖了条毛巾毯,室内灯光昏黄,隐隐约约能看见毯子上,好像有什么可怕的,诡异的谜之凸起……
王耀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又掏了掏耳朵。
“唔,我也没听见哈,太安静了也不对劲是不是?怪吓人的。那啥,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王耀本想说“你们继续”,觉得太直白,又想说“你们见谅”,又觉得太见外,犹豫踌躇中,脱口而出“你们继续奸……”
阿尔弗雷德傻眼,王耀哎哟一声,劈手把门关上。
走回35号房,亚瑟还在抵着门散烟,顺便拗个造型。
王耀心情好了几分,翻了翻白眼:“想什么呢你?”
“我在想……”英国人粗眉紧锁,“上次丁马克那屋报警器也响了,最后是不是罚了他两千刀?”
“……哪哪哪次啊?” 一提罚钱王耀腿肚子又开始突突,“屋里报警器响,没人听见的。”
“但是警报那边可能会有记录,就怕一会儿公寓管理员突然过来。”亚瑟挠挠头,“王耀你过来抵一下,那边窗户快弹回去了。”
王耀抖着腿走过去,瘫软在门上,看亚瑟探着身子把百叶窗拉开。亚瑟抿着嘴唇干活,无意中余光一扫,眼神登时变得尖锐万分。
看不见的小触角动了动,王耀准确地接收电波,吓得硬了脖子不敢回头,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抻着腿就往后倒:“快叫救护车,一尸两命呐,耀爷我可能是羊水破裂了——”
万尼亚:“……小耀你在干啥?”
“卧槽是你啊,吓死我了,我以为管理员来了!”王耀从地上爬起来,偷眼看着谜之凸起好像软下去了,心怀愧疚之余,更生气这货干嘛平白无故跑过来吓他,愤怒地拿小拳拳去捶人家胸口。
“别乱想,耀爷是说从今往后中苏的友情像羊水一样破裂了!”
“哦,没关系,那让我们像处女膜一样把它修复好吧。”伊万毫不在意地答道,大大咧咧地走进屋,亚瑟心里大叫shit,怎么整,晾衣架上的裤衩还没来得及拿下来?
可是这时候再手忙脚乱拿下来好像又太刻意了……
深呼吸,放轻松。亚瑟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男人,硬到底。
然而伊万并没有留意晾衣架上亲密摆放的红绿裤衩,犀利的目光直接投向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刚才是这玩意响了吧?”
“你怎么知道!”好茶组双双大惊失色。
这白[lof冷静这是你基友]熊是长了个狗鼻子吗?本以为报警器就响了三声也没人听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等明天罚单开出来就装作一问三不知,实在不行一口咬定当时人不在案发现场,死硬到底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就有人过来拆台了,天啦噜好可怕。
亚瑟趁着伊万脸朝着王耀,在伊万身后抹脖子翻白眼,用口型暗示着:“做了他,做了他……”
“做你麻痹。”王耀干脆回复,面无表情。
“其实这屋子隔音效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伊万挑了挑眉。
“唔,唔……”王耀尴尬地挠挠头,一回头——
哦草,亚瑟你脸红个妹啊!
小宇宙在掀桌,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耀捶着胸口吐槽。
“这烟雾报警器也是醉了,刚搬进来的时候斯科特都跟我们保证了只要开三档抽油烟机,一般情况下它轻易不会响——怎么回事,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啊?这么敏感,它以为自己是什么,磨人的小妖精吗?”
“三档是那个英国人开的吗?”斯拉夫人说话总是那么的一针见血。
亚瑟咬着手绢点点头。
“我们厨房有地域歧视,英国人与狗不得入内。”王耀老实交代。
“喂!我要抗议!”
“一票否决。”
“不然我们把报警器拆掉吧。”伊万举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提议。“不听话的孩子要受到惩罚哦,万尼亚很乐意让它付出代价呢。”
“……您认真的?” 王耀试图做好表情管理,不让自己的下巴掉下来。
“嗯哼♡”
“咳,”王耀前走几步,一把扯下亚瑟嘴里叼着的手绢在空中一阵乱挥。“兰姑娘,送客~”
亚瑟简直生不如死。
“——送你妈了个球的客!”
前脚送走了伊万大魔王,回头两人就吵上了。
男子留学生的日常,没毛病。
——话说隔壁也算是男子留学生的日♂常啊。
亚瑟理直气壮。
“真男人,硬到底!”
“你算个毛线真男人啊,你就是个蛆!”
“卧槽,王耀我告诉你,你可以质疑本绅士的性向,但你不能质疑本绅士的性别!”
“我对你的性别不感兴趣,耀爷只是在鄙夷你的智商!”
“靠,想干架是不是?”
“搞笑了,当我怕你?”
正撸胳膊挽袖子间,突然又是哔哔两声!
亚瑟.真男人.柯克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骑在王耀身上,张开胳膊大腿以八爪鱼的方式连抱带夹把人牢牢圈在怀里,王耀躲闪不及,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连人带鱼一起倒在地上乱滚一气。
然而这次只是电饭锅饭熟了而已。
王耀揉了揉磕痛的脑袋,艰难地爬起身。
“靠,头好疼……喂喂,柯克兰,说好的真男人硬到底呢?”
亚瑟松开手,躺在地上,双手垫在脑后,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
“护妻。”
“……” 王耀语塞,哭笑不得地踹了一脚过去,“能不能要点脸。”
“不要脸。”亚瑟转过头去,绿色眼睛含着笑看他,“要小拳拳捶胸口。”
王耀被他逗笑了,叹了口气,又倒回去,仰面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哎你也是心大,两千刀呢,心疼死我了。”
“不就两千刀吗,慌什么,我闯的祸,我掏钱。”
王耀白了他一眼。“财大气粗啊柯克兰少爷。”
亚瑟笑了笑。王耀突然发现从侧边看这人原来是真好看,鼻梁挺直,高眉深眼,连脸颊的弧度都性感的刚刚好。
正出神间,光线一暗,一双温热的唇落了下来,不安分的手撩起衬衫,在身上游走。
英国真混蛋笑得邪佞而肆意。
“反正买你王小爷绰绰有余咯。”
气氛有点好,于是王耀的抗拒太无力。
“轻点,这屋子隔音不好……”
(fin)